书法还要“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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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书法界“转基因”的另类“书法”表演秀时有涌现，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已成网络热议的热点。于是，关于书法之“法”的思考，以及“‘转基因’的江湖‘书法’还需要‘法’吗”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书者，书写也；法者，法度、法则，或言之规矩、规律也。我的理解，书法当然要“法”！否则，就不能称之为书法；书法失去了“法”这个必备要件，就只能说是书写了。

近日看到陈丹青办书法展，想起了当年吴冠中也办过一个书法展，同是画油画的中国人，相比之下，对中国书法“法”的理解却有着天壤之别，陈丹青是努力使其“书”靠近“法”，而吴冠中只是利用方块汉字的笔划来实现他的造型，而不在意法。由此可以看出，吴冠中说“反思传统”，其实并不懂传统；而陈丹青对传统是有着敬畏之心的，这从他的书写中是可以看出来的。同时在他们两人的著述中，我们也可以读出他们对传统的不同态度来；特别是从两人对中国古代绘画的解读上，更易窥见。

我们知道，创作书法作品的书写者，有时过于追求书写的快感，会失却一些文字的可读性与书法应有的蕴藉美。当然，古之高手会借此将线条美推向极致，是为神采飞扬；但后世学习者若功力不到，则切忌以此为追求而堕入不伦不类的状态，成为“鬼画符”。

回到开篇所说的“法”。中国书法美有着千古不易的定律，那就是戴着文字可读性的“镣铐”，用线条在有节奏的韵律中划出优雅的符号，使转结体、章法布局为技法之本，文化内涵则是根本中的根本；粗鄙恶俗被视为下三滥，而恶搞不代表创新，解构则是另一种表达形式，若以恶搞、解构也称之为“书法”，那只能是中国书法的悲哀！

但有人说：“人家的定位就根本不是书法！何苦用书法的审美标准去衡量呢？就像当代艺术根本就没想归入中国画，用中国画标准来衡量一样没意义。对于这个时代的创新型艺术家来说，艺术已经完全打开了，早就不肯被任何传统艺术教条的条条框框束缚。标准代表过去，创新代表未来，用过去的标准衡量未来的创作，说不到一起的。”

可问题是，写的人、卖的人都说这是“书法”作品，并标明为“特立独行的书法作品”，以此来赚钱。同样，像最近的网红邵某“创造”的“射墨书法”表演形式和更早一点的某网红“创造”的“吼书”表演形式，都是如此，他们甚至只要说这是以中国书法为“创造”灵感的“行为艺术”或“一场秀”，我们同样也是不能以书法的标准去评价他们。

也有人会说:“严格来说历朝历代有几个人的字可以称得上书法？谢稚柳题自己的书法集为《谢稚柳书集》。所以说书法只是对书写的作品的称呼。买的和卖的都只是约定俗成，正如用古典绘画艺术的标准衡量当代绘画艺术一样不可行。传统书法的审美标准衡量当代书写形式也一样是不可行的。（这个约定俗成的书法我认为称它叫当代书写更加准确）”我觉得这是偷换概念，只要是以我们普遍认知的书法为名，那我们在衡量作品时，必然会以普遍认知的“法”为标准，除非书写者承认它已变异为另一种艺术形式，而不以书法为名。总不能“挂羊头卖狗肉”，还标榜这“狗肉”是独特的“羊肉”，或者说明明是“转基因”变异的品种，却不标明是“转基因”来蒙骗消费者吧！

原标题：书法还要“法”吗

王永林

来源：美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