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曹马涛的隐秘造车江湖：涛涛车业与涛涛集团形同一家

万达财经

今年37岁的曹马涛，出生于浙江省丽水市缙云县的一个“商贾世家”。

本报记者 郭阳琛 张家振 上海报道

祖父曹桂成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经商，通过家禽贸易、戏装及炉具加工销售积累了大笔财富。1985年，曹马涛父亲曹跃进开始经营五金铸造生意，并于2004年与妻子马文辉共同创立涛涛集团，主要聚焦于安全门领域，曾被评为“缙云十大优秀企业家”之一。

作为家中独子和家族长孙，“富二代”曹马涛以“涛涛集团业务繁杂，不符合未来发展定位”为由无意接班。最终他决定自主创业，并于2015年9月创立浙江涛涛车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涛涛车业”）。

（涛涛车业生产车间。图片来自公司官网）

但《中国经营报》记者梳理发现，自单飞创业以来，曹马涛和涛涛车业始终笼罩在涛涛集团的影响力之下。一方面，涛涛车业的注资均直接或间接来源于涛涛集团，曹跃进也一直在涛涛车业担任顾问，并在2017～2020年帮助曹马涛“代管”公司；另一方面，涛涛车业的许多全地形车和摩托车业务收购于涛涛集团，却并没有继承相应债务。

同时，涛涛车业还存在与涛涛集团供应商重叠和员工混用等问题，形同一家，甚至让部分供应商都分不清两个独立法人主体之间的区别。例如，在2017年～2020年间，涛涛集团及其控制使用的个人银行卡合计向涛涛车业员工、供应商及其联系人转账超过4000万元。

对此，涛涛车业在发给本报记者的书面回复中表示，涛涛集团车业业务转让后，部分原有供应商选择继续与涛涛车业合作，部分供应商与涛涛集团仍有货款尚未结算完毕。同时，部分供应商财务基础较为薄弱，财务核算规范度不高，其账面无法明确区分涛涛集团与涛涛车业两个独立法人主体，导致应收两边的货款有时会出现混淆。

长孙创业 家族买单

公开资料显示，涛涛车业是一家专注于户外休闲娱乐兼具短途交通代步功能的全地形车、摩托车、电动滑板车等研发、生产和销售的高新技术企业，公司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长均为曹马涛。

涛涛车业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早在创立公司之前，曹马涛已在美国全地形车和摩托车等相关市场深耕多年，具有丰富的行业与市场经验，创业正是基于自身对行业和市场的判断及个人兴趣。

然而，记者注意到，曹马涛自主创业的基石正是涛涛集团。涛涛车业在成立时，涛涛集团曾出资150万元，曹马涛出资2850万元，而这2850万元创业资金也来源于曹桂成的赠予。其中，90万元现金直接存入曹马涛账户，剩下2760万元来源于曹桂成个人银行账户，但该账户却同涛涛集团、曹跃进以及马文辉混用，最终这笔巨资由涛涛集团银行账户转给了曹马涛。

2017年7月7日，涛涛集团与曹马涛的妹妹曹侠淑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书》，约定将持有的涛涛车业股份转让给曹侠淑，转让价格为192.58万元。巧合的是，该笔资金也是从曹桂成账户转入的。

同一年，曹马涛通过其全资持股的浙江中涛投资有限公司向涛涛车业增资4500万元，其中700万元明确为涛涛集团借款，剩余3800万元则来源于出售厂房和马文辉、曹侠淑及曹马涛名下的上海别墅。此后，这笔款项陆续通过马文辉和曹桂城账户支付给涛涛集团，之后又以偿还债务的名义转给了曹马涛。

无独有偶，2018年8月，曹侠淑增资涛涛车业的3000余万元也来源于涛涛集团的借款。

也就是说，涛涛车业在成立前几年注入的资金都与涛涛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因如此，根据深圳证交所上市审核中心出具的《关于涛涛车业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创业板上市申请文件的第二轮审核问询函》（以下简称“《问询函》”），保荐业务现场督导认定，曹马涛及曹侠淑对涛涛车业的出资均直接来源于涛涛集团。

对此，涛涛车业方面在发给本报记者的书面回复中表示，涛涛集团在经营过程中存在曹桂成、曹跃进和马文辉个人资金与集团资金混同的情形。“但通过曹桂成付给曹马涛的资金系其作为家族族长支持长孙创业意志而对曹马涛的赠予，支付给曹侠淑的资金系基于个人意志的赠予，是家族资产的一种分配方式。”

与此同时，曹马涛对涛涛车业的实际控制能力也一直备受外界质疑。一方面，曹跃进作为涛涛集团的实控人，也兼任涛涛车业的技术顾问；另一方面，2017年3月29日至2020年3月28日的三年期间，曹马涛曾“因工作需要出国时间较多，为考虑工作方便”为由，授权曹跃进代其行使涛涛车业董事长和总经理职权。

“在涛涛车业发展过程中，关于新产品研发方向的确定、北美地区产品市场需求预测及生产安排、自主品牌及销售渠道的建设、国内外贸团队的建设、核心人员的物色和培养、企业上市的筹备、深圳百客跨境电商团队的建立以及欧美市场大客户的开拓等重大事项，均由其亲自决策并主导。”涛涛车业在书面回复中进一步表示。

关联业务迷雾重重

除了资金问题，涛涛车业的主营业务也与涛涛集团“一脉相承”。

据招股书介绍，涛涛车业的主要产品主要有汽动车和电动车两大类。汽动车主要包括50cc～300cc排量段的全地形车和50cc～250cc排量段的摩托车；电动车主要包括电动滑板车、电动平衡车、电动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等。2020年，公司共实现营业收入13.86亿元，其中汽动车贡献了7.20亿元，电动车则贡献了5.59亿元。

公开资料显示，早在2010年，涛涛集团就开始涉足摩托车等业务，并具备60万辆沙滩车、50万辆摩托车和30万辆电动车的年产能。

2016年7月，涛涛集团的全地形车、摩托车存货及固定资产被涛涛车业收购，但相关债务并未一同转移。

对此，涛涛车业方面在发给记者的书面回复中指出，在涛涛集团转让资产所对应的尚未支付货款方面，由于原材料种类繁多、涉及的供应商也多，如果要将相关债务转移给涛涛车业需要征得供应商同意，相关操作程序复杂。

涛涛车业方面还表示，若将上述债务转移给涛涛车业并且后续由其支付，需要涛涛集团先与相关供应商将账务核对清楚，但该项工作会耗费较长时间，影响交易进度。反之，由涛涛车业向涛涛集团支付相关资产款项，而后再由涛涛集团与诸多供应商进行货款结算则更为简便易行。

此外，涛涛车业还收购了曹马涛控制的TAOTAOUSA的全地形车、摩托车存货及部分设备；曹马涛父母和妹妹曹侠淑共同控制的CANADATT的全地形车、摩托车存货及部分设备；涛涛集团全资子公司缙云县拓宇实业有限公司的平衡车装配流水线及捆扎机等机器设备；曹马涛岳父母控制的佰奥工贸部分可用机器设备以及周转材料等资产。

正因如此，涛涛车业存在与涛涛集团等关联方供应商重叠、员工混用等问题。上述《问询函》质疑称，2017年～2020年，涛涛集团及其控制使用的个人银行卡合计向涛涛车业员工、供应商及其联系人转账超过4000万元。涛涛车业将其归咎为涛涛集团清理2016年7月前的采购款以及个人往来款。

据介绍，2017年2月，涛涛车业及涛涛集团与上述供应商开始进行对账工作，要求供应商对两家公司的应收货款做到分开和准确核算。

“对账工作完成后，涛涛集团再开始老货款的协商和清理工作；在剥离车业业务后，涛涛集团与部分原有车业供应商因材料质量问题存在分歧，一直未协商一致，导致老货款搁置，一定程度上拖慢了货款清理速度。”涛涛车业方面进一步解释道，自担保风波发生以来，涛涛集团资金相对紧张，在不影响良好合作的前提下，尽量放慢了对供应商货款的结算速度，该项因素为涛涛集团老货款支付周期较长的最主要原因。

据招股书介绍，涛涛集团及其子公司翔远实业、曹跃进、马文辉曾为浙江一胜特工模具股份有限公司、浙江大华电动工具有限公司等6家企业提供担保，担保贷款本金合计30549.63万元，共计涉及12家银行。因前述企业未能如期偿还债务，致使涛涛集团及其子公司翔远实业、曹跃进和马文辉需要承担担保责任。

与此同时，保荐业务现场督导发现，报告期内，存在来自涛涛集团等关联方的员工在入职前就已在涛涛车业工作。此外，多名员工入职涛涛车业后，仍出现在涛涛集团等关联方的工作记录中。

涛涛车业方面表示，具有上述情况的员工共有23人，其中仅有曹跃进和公司监事朱剑在涛涛车业和关联方均领取薪酬。

（编辑：张家振 校对：颜京宁）

来源：中国经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