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只有在动起来后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不可抑制,就像是路只有在走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一步一步积累下来后会有多么远!
从北京到洛阳,不知不觉间走过了一千多公里。那个距离一点一点地在缩小,而我心的砰然却一如是天涯和海角。唐僧曾忍得向西行路上的辛苦,终取得真经归来;我心的修行要几时归得去落英纷飞、镜水微微可临颜? 2.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前事已定,昔人已逝,贾生之言,回旋在耳,崤函之艰,足摒诸侯之兵不得半步前。故地如斯,且看我这铁马经游,前承古人之心,后致进取缅怀之意。
今日的路当得了是艰难了吗?两日里,都是在翻山越岭间横渡。深切之间,那登如是难呢,而那下又何其速呵!过竹林、穿嵩山、近洛阳,终于今天是要历崤函而西,想想都觉得兴奋。多少年基业,多少代兴亡,只在这一山之间。其势于我,其路不难,是不得其修行之苦;其路不难,是不得励志弥坚。兴衰一道,莫不如从善如登!
3.晨起,天色有些灰灰的。我和伙计奔向昨晚就看好的地方用餐,这310国道,在这一段是有些寂寞呢!一路的静静,偶尔驶过一些三蹦子;路旁的春色却是极好的,鹅黄的绿,喷勃而起的生机掩卷了秋冬的肃杀。
天气不是热的,我们却是汗透了衣衫。伙计一路下来,喝了四五瓶脉动了吧?却是一路过的洪阳、渑池,放眼望去的黄土地,在天色灰朦间。
我是走走停停的。山风起,赫然之间,看见崤函古道四字标识,却是要留个影儿的。一翻之下,这时候,上来一个小伙子,也是骑行的,今天第一天出发。他要去三门峽宿营,却不得同行的。
傍晚的时候,伙计也是来了精神,弃去三门峽,直奔陕县。轻风习习,却是行得不慢地,却也悠哉游哉!
4.“九国之师逡巡于函谷关前,秦人开关延敌。秦无亡矢遗簇之费,而九国之师已困矣。于是纵散约败,六国争相献地以为安!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强国请服,弱国入朝。”
“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身迁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曰:“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锄耰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何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曰“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得无有谬乎?向使九国叩关之时,秦民怀怨以报恨,秦何得开关而延敌,然后追亡逐北?然陈涉之时,九州虽同,而民心已异也,天下民怨秦之不恤,恨不能食肉寝皮,一人作呼,而万众同之以慨,虽无上上之智计,然人人可得为兵,是以谓之处处皆可制敌,秦岂得不败邪?由此观之,胜败皆由民也。欲夫天下为安,则民不可逆也!彼时秦之强,譬如猛虎,虽爪利齿锋,势已离群,纵群狗可取之也。 且夫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者,而能者能居之者,亲为万民也!亲为万民,未尝不安之则也,是以为民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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