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江南老板张兰应该有“走”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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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惹身官司，俏江南老板张兰已经移民出走的事，恐怕至今还不为人所知。

    其实，张兰的移民出走，不过是为众多“富豪”拔脚出走的“传说”增添了一个新案例而已。在出走的“富豪”中，若论时间，张兰不是第一个移民出走的人，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而若论财富数量，张兰不是其中最富有的人，当然，也肯定不是最“穷”的人。作为曾打动无数人的艰辛创业故事中的主人公，张兰加入移民“走人”队伍的动机，颇值得玩味。

    张兰起家的故事，是中国经济起飞过程中那些最典型、最具代表性的创业历程之一。没有千千万万个张兰，没有千千万万个像张兰一样白手起家、辛苦持家、最终发家的“草根平民”出身的富豪，中国的经济起飞就没有生动的情节，就没有证明市场伟力的服人案例。中国的经济增长成就了张兰，千万个张兰成就了中国的经济增长。那么，为什么在中国经济体量已至世界第二、看似前路更宽的时候，为什么在张兰已过创业阶段、可谓功成名就的时候，她却要违背“常理”，离开这个成就她事业的国家呢？

    去年，招商银行曾发布其与贝恩顾问管理公司联合完成的《2011中国私人财富报告》。该报告披露，在个人资产超1亿元的大陆企业主中，有27%的企业主已经移民至国外，此外还有47%正在考虑移民，由此催生出中国的一个特殊群体——“裸商”。而中国社科院发布的《全球政治与安全》报告则称，中国现已成为最大移民输出国，当前，至少有约4500万华人散居于世界各地，其中尽有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不论以占人口百分比，还是以绝对数量，中国流失的精英人口均居世界首位。

    对那些居住或移民出走的各界精英和商界富豪，以“不爱国”的标签贴之，是最省事而又能先据道德制高点的方法。但是，随意贴出的这种标签，在万千个人出于各种原因的考量和选择面前而退居其次，反倒衬托出了其轻飘。实际上，只要不违反中国的法律，只要不违反居住和移民国家的法律，任何中国人，都有权选择其未来居住和生活的国家。这种选择的自由，是中国改革开放30余年后，中国人所挣得的扩大了的自由的一部分。这个自由弥足珍贵，值得珍惜。

    在一个法治意识欠缺的社会，许多人不是用法律的条款、原则和精神来衡量人的行为，而是往往用一些模糊的政治概念、说教和教条来评价人，并常常以似是而非的“政治正确”原则来约束和限制人们应有的合法自由。因此，在张兰移民“走人”的问题上，对其行为的评价，就在于其移民是否合法。只要合法，那些“爱国”、“不爱国”的标签，还是收起来为好。

    当然，一些人之所以在张兰移民出走的时候想起了“爱国”这回事，也许是由于其在某电视节目中曾“大骂移民海外的人不爱国，说自己拒绝了多国的移民邀请”。据说，“当时她所表现出的‘崇高爱国主义精神’赢得场下观众热烈掌声。如今这位‘爱国人士’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入了外国国籍”。可见，人们对其移民出走举动的不屑，也正是由于张兰自己曾随意拿着“爱国”的标签到处乱粘。

    现在，张兰以自己移民出走的行为，见证了标签之于人们选择的无效性。在中国，张兰有了财富，也有了商人所能具有的最重要的个人“政治保险”之一的政协委员身份。但是，所有这些，都没能留住她。而这，才是值得张兰以外的人们深长思之的问题。